的车内光线将她的脸映得发青,“再闹就把你丢到井里去。”
面包车开离了集市。
大概开了三个小时,面包车从大路又开上了山路,开到了一排平房,于今清饿得头晕眼花,没人管他,小女孩也还没醒。
男人又接了一个电话,“嗯,我过两天就回来。”
他语气里全是不耐烦,“房子也砌了,妞妞上小学的钱也有了,不回来怎么了,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,老娘们儿烦不烦——”
他正要挂电话,突然又换了个声音,语气近乎幼稚,“妞妞,哎,是,是爸爸。妞妞乖不乖?”
“今天在幼儿园听老师的话了吗?哎,得了小红花啊,爸爸后天就回来。好好,回来给你带芭比娃娃,好好,你想买什么样儿的就买什么样儿的。”
“行啊,肯定的,爸爸保证。”
“好好,妞妞乖,妞妞再见。”男人挂了电话。
不久后面包车开到了一排平房附近,平房外面晾着花花绿绿许多衣服,艳俗而廉价。
中年妇女说:“定了?”
男人点燃一根烟,张开嘴吸了一口,指甲牙齿发黄,“还能咋的,别寻思麻烦事了,两个都太大了。”
于今清缩在角落,不停地发抖,他抓着车把手,死活不肯下车。男人去拖他,居然一下没拖动,就直接拿烟头去烫他手指,于今清被烫得眼泪直流,根本抓不住了,男人这才把他从车座上弄下来,给了他两巴掌,拎起向平房那边走。中年妇女也从副驾驶上下来,抱起那个没醒的小女孩,跟着他们。
还没走到平房,于今清就闻到了一股巨大腐臭味,忍不住向外干呕,但是什么都呕不出。
越走近,那股腐臭味就越重。
于今清想到了大夏天特别热的时候,菜市场卖猪肉的那块摊子。
男人朝平房里喊:“察爷——”
没人应。
走近一看,门是锁的。
中年妇女说:“该打个电话来的。”
男人说:“这里面没信号。”
男人瞄了一眼窗户,于今清也跟着向里看了一眼,转眼就开始干呕。男人把他扔到地上,于今清抱着墙,胃里什么都没有,只能不停吐胆汁。
他看到屋子里有人的手和脚,上面还围着苍蝇。
男人指了指平房的另一边,跟中年妇女说:“你看着他们,我到那边看看。”男人还没走,手机响了,他接起来,“喂,许爷啊,八万,哎哟,您这,是,是,肯定是男娃,好看,机灵,就是有六七岁了,城里娃,没病,白白净净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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