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看了好不牙酸。
她不过是静静跪在那儿,却平白无故有种勾引人的劲儿,冰肌玉骨,妩媚天成。
哀乐喑哑,连翘翘麻木地折纸钱,掺金的黄麻纸在葱段似的手指间飞舞,很快在竹篮中堆成一摞金元宝。
指腹被锋利的纸边划开一道血痕。连翘翘嘶一声,含住指尖,另一只手上的动作不停。
跪在她身边的女子见状,冷笑一声:“装模作样,上不得台面的东西。”
连翘翘眼眶一酸,明知她意有所指,却不敢多说什么,哪怕对方指名道姓,此时的她也没法子回嘴。
别人是上过王府名册的良妾,而她只是个外室,其中的差异不啻天渊。
王爷在时,她是人人艳羡的连夫人,王爷去了,她就像失去参天大树攀附的菟丝花,随风飘摇,谁都能来踩上一脚。
“王爷,您怎么这么狠心,舍下我一个人走呀!”
孝棚最里边,贵妾云氏扯开嗓子,捂住心口放声大哭,里外女眷们听了都忙不迭跟着嚎哭。
哭声此起彼伏,连翘翘掐一把大腿,叹息一声,默默垂泪。
忽而,一阵寒风吹起雪白帐幔,纸钱跟雪粒子似的,打着旋儿在半空纷飞。
连翘翘遽然一惊,浑身一凛,心中升腾出一股不祥的预感。
少顷,就听到有太监掐着嗓子喊:“王妃娘娘到――”
连翘翘抬头睇一眼卷起的门帘,一位贵妇款款走进棚内,白衣罗裙如雪山倾颓,逶迤至地。
她慌忙俯首含胸,往人堆里缩,惹得跪在一旁的吴姨娘白她一眼。
众人止住哭声,以跪姿向王妃福礼,比过去的每一日都要恭敬。
王爷薨逝,那位领了皇城司提点职衔,去南边督察军务的世子爷尚未回京。
如今的沂王府是王妃娘娘话事,虽是继室,但王妃赵氏的娘家在朝中树大根深,膝下有位年少聪颖的嫡亲二公子,往后谁来承袭王位尚未可知。
连翘翘伏在地上,额头抵住手背。一束鄙薄的目光扎在她的脊背上,压得她抬不起头。
“都起来吧。”沂王妃由嬷嬷搀扶着坐到上首,声音虚无缥缈。
众姬妾齐声道:“谢娘娘恩典。”
“这几日辛苦你们了。”沂王妃轻掩朱唇,珐琅护甲如鹰爪般长长勾起。
连翘翘嘴唇翕动,跟身边人一同回道:“妾身不敢言苦。”
王妃环顾一圈,这群莺莺燕燕此刻个个乖顺如鹌鹑。
她勾起嘴角,露出胜者的微笑:“还有一事,我终日悬着心,思来想去还是早些告知各位为好。王爷生前待你们如何,不用我说想必你们心里也清楚。”
有姬妾附和:“王爷为人清正宽和,待妾身们极好。”
“ 。”王妃叹息道,“正因如此,我担心王爷走后孤单,无人陪伴。咱们这样的人家,都说死后要悉与生人无异,想到王爷孤零零的,身边没有知冷知热的人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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